第(2/3)页 张文焕在一旁点头,更直白地接口说道:“大将军,长史所虑极是。李大将军初领兵,便建奇功,若我军反迟迟不能下此郓城,竟需待其来援,恐惹非议,大将军威名确恐受损。” 高曦掉过头来,看了看他俩,说道:“如二公所言,王薄、綦公顺,乃至李药师部,都可能不日即至郓城。但这於我军而言,难道不是好事么?即便彼时郓城尚未攻克,诸军汇聚,合力取此孤城,亦将反掌之易,且可减少我军伤亡。未知二公有何所忧?” 张文焕说道:“可是对大将军的威名?” 高曦摆手打断他,说道:“大王令俺与李药师分取东平、济阴,所图者,绝非二将争功,而是要为将来与李密的中原决战,扫清侧翼隐患,稳固根本。此方为最关键处。故当下此战,但求大局稳妥,何惜尺寸之功?纵使他人助我军破城,只要东平安稳得克,便是我军之功。” 他语气平和,这通话,显是真心之言。李靖速下济阴是胜,他高曦稳取东平亦是胜,皆是为李善道将来与李密的决战奠定后方的安稳基础,何必以快慢分高下? 萧绣、张文焕二人相视一眼,心底那点希冀主帅独揽大功、自身亦沾光彩的私念虽未尽去,却也不得不为高曦这番不计个人名声、唯重稳妥大局的气度所折服。 两人躬身,由衷说道:“大将军公忠体国,实非仆等所能及。敬佩之至。” …… 军令既下,汉军诸部依令而行。 主力各部果是在营休整,医治伤患,擦拭兵器,喂养战马,积蓄体力。 而数队轻骑则如离弦之箭,自营中驰出,绕过郓城警戒范围,扑向城北徐师顺部暂驻之地。 接下来一日半,城北之地再无宁日。 汉军轻骑百人一队,轮番出击,忽聚忽散。时而远距抛射箭矢,扰其立栅;时而骤马逼近,呼啸挑衅,待其军惊起结阵,却又远遁无踪。入夜后亦不休停,掷火抛石,吹角鸣镝,搞得徐师顺部士卒心惊肉跳,寝食难安。徐师顺虽怒,可本畏高曦威名,又汉军才大胜一场,愈是不敢轻易出击,只能督促部下加紧筑营,然在汉骑的不断袭扰下,筑营的进度缓慢。 本就长途跋涉而来的徐师顺军,被这般无休止的骚扰折腾得更精力交瘁。 郓城方面,徐圆朗得知汉军仅行骚扰,并未大举进攻,心下稍安,却又疑虑重重,不知高曦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同样是愈发不敢轻动,紧闭城门,时刻警惕而已。 休整一夜再加一个上午,至次日下午,汉军士卒已恢复七八成体力。 高曦乃传令,集诸将出营,再观敌情。 众人出了营,先到城外,登上一处缓坡,遥望城头。 但见旌旗招展,守军身影林立,戒备似乎森严,却隐隐透出惊惶紧绷之气。 随后,众人拨马转向城北,远眺徐师顺部。 见徐师顺部的筑营之地,选的是一个小湖边上的高地,背靠湖泊,左右多泥淖沼泽。 营寨栅栏参差不齐,壕沟浅显,很多地段仅以车辆、辎重临时围挡,却是尚未筑营得成。显是这两日的袭扰极大地拖延了其进度。营外犹可见汉骑往复远射。营内齐军士卒或坐或卧,无精打采,任汉骑游射,即便望到远处坡上出现的高曦等将,也只慌乱一阵,并无出击迹象。 高曦察看良久,马鞭指点,说道:“徐师顺部被我军袭扰至此,不敢出战,城中亦无兵出,可见贼已怯战,其气已堕。我军则休养已足,可再进战矣!” 诸将等了一夜一日,在这期间,彭杀鬼等皆是数次亲到城下、城北眺看,已是迫不及待,闻得高曦此言,无不大喜,抢着说话,问高曦底下怎么进战。 有的问先攻徐师顺部么?有的问先攻城么? 彭杀鬼叫道:“大将军,徐师顺部疲敝已极,营垒简陋,要不就先打徐师顺营?” 高曦摇了摇头,马鞭遥指其营地,说道:“观其营地,背湖低洼,虽犯兵家之忌,然我若攻之,对我军也将不利。大军难以展开,骑兵不便冲击。若城中出援,反易受制。” 窦仁忠问道:“大将军的意思是?”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