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如今细细想来,他恐怕不是胆大包天,而是早就有恃无恐了吧?” 夏言怎会不明白,朝廷官员升迁便是皇上好恶与意志最为直观的表现。 这足以说明鄢懋卿还是庶吉士的时候,便早已成了皇上的宠臣,而且可能还是目前朝中最为在意的宠臣。 而且皇上对鄢懋卿的拔擢还非常有技巧。 通常情况下,各部官员的升迁是避不开部选制度的,有时就算皇上亦不能为所欲为,否则恐怕引来一众朝臣上书谏言。 但鄢懋卿此前的奉议大夫就是一个可以避开部选制度的虚职。 如今太子詹事同样属于不需要通过部选制度,便可由皇上自行决定的内官范畴。 由此不难看出,皇上在鄢懋卿身上的确花了一番心思。 “难道……” 夏言一张老脸越皱越紧,心中逐渐有了一丝明悟。 他不由想起了那日鄢懋卿上门与他合谋捧杀严嵩的场面…… 那时他便产生过一些疑虑: 比如翊国公郭勋和成国公朱希忠没有设计这个计谋的脑子; 比如这二人设计严嵩的动机其实并没有那么充分; 再比如鄢懋卿那时表现出来的与年龄不符的细致、稳重与精干…… 只不过那件事符合他的利益,使他在不知不觉中为这些疑虑找了自洽的理由,因此深信不疑。 可现在再仔细这么一琢磨,这些疑虑便立刻又跳了出来。 反倒是鄢懋卿与严嵩父子之间…… 这一刻,夏言想起了此前严世蕃将鄢懋卿逐出豫章会馆的事。 又想起了那个检举鄢懋卿无夫奸罪,却反被锦衣卫以刁奸之罪抓捕杖死的那个名叫的张裕升新科进士。 此人既在严嵩执掌的礼部观政,又是前往严世蕃执掌的顺天府衙门检举…… “该不会……翊国公郭勋和成国公朱希忠都只是一个幌子,这些时日真正操纵朝堂局势的人,其实是……鄢懋卿?!” “甚至就连这次‘反书’事件,亦是他利用皇上和朝臣的一招‘以退为进’之计!” “若果真如此……” “这后生不过才二十余岁,岂非是天生的妖孽?!” 夏言内心深处忽然涌出一股子无法言喻的畏惧,正应了那句“后生可畏”, “兴许……老夫这回得以革职闲住,正是应天之时?”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