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捏坏-《娇养王妹》


    第(1/3)页

    夜雾笼着漆黑深夜,  屋廊下刮起一阵阵疾风,骤雨渐起,伴着阵阵惊雷。

    如狰狞的野兽,  呼啸悚然。

    内室门窗层层掩的紧实,一室融融梨花甜香,  丁香色帐幔层层落地,  倒是掩去外边的雨水惊雷。

    雨夜格外好眠,书房中折腾许久,  郗珣正欲早些安寝,却听外窗传来一阵轻微扣响。

    他垂眸落向床锦衾中的隆起,  见她眼眉平缓柔和,  面颊新鲜娇嫩透着红粉,并无半分苏醒之意。

    这才缓缓出了被窝,  换了身衣袍踅足出去。

    奉清领着谢鉴自外匆匆赶来,  等在郗珣书房。

    适才穿过雨水,  两人一身衣袍湿透,才往廊下一里,靴下地毯便渐渐落出一片深色水坑。

    可谁也无暇顾及其他,二人见到主上到了,匆忙便将书信交给郗珣。

    “孙将军出师不利,  前日连败两场,  飞鸽传书赶来报信,只怕明日消息便该传回上京。”

    南阳离上京不过百余里,  快马加鞭也不过两三日功夫——

    几人想的却不是这个。

    孙平海当时揽下荆州总兵这个位置,  旁人以为是靠着后宫丽妃,  其实不然。

    孙平海此人兵法过人,  早该在战场上建功立业,  奈何郗崇病逝后许多亲信遭梁帝忌惮,少主年岁又小,不敢贸然冲锋陷阵,孙平海便隐没暗处。

    朝臣皆瞧不起叛军,也并非态度高傲。便是连郗珣也看不上这群仓促间四处拉拢起来各有心思,各有其主的乌合之众,只要真打起来只怕对方一团乱麻。

    所以郗珣才一度将重中之重放在上京,定太子清肃朝廷上。

    若说先前叛军一路势如破竹,是因为误打误撞,更是因九江、南阳二府兵力落后,部署失误。

    如今,怎么连老将孙平海也败了......

    郗珣一目十行看过书信,绕过四足鼎冠架丹鹤薰炉,绕去巡视正中那张半面墙高的兵力布防图。

    他眸光幽深,仿佛透过舆论图看着什么,东都王进军路线,近来多有兵力动荡之处。

    谢鉴一双眸子犹如利箭一般,直言道:“此次除孙平海外,还有好几个世家的人都去了,莫不是他们在其中引乱?南阳地广,多有易守难攻之处......便是叛军中有领兵奇才想要攻下也不会如此容易。”

    是,太容易了,一路势如破竹——

    奉清揣测:“莫非是前军中混入了奸细?南阳军事布防被人知晓了去?”

    一切太过凑巧,东都王再早部署藩地也离京千里,消息来往也要月余功夫。如何在出兵之际恰巧与汝南沛郡灾情撞上,更是一连利用上京苦于粮草,梁帝病重朝廷动荡之际趁机发兵.....

    先破江夏,后抵南阳。

    汝南沛郡的灾情,怎又会是朝廷能如此轻易安抚的。

    当年河间动荡,郗珣趁机渡流民入朔北,给予他们无人耕种的良田,为他们登入户籍。

    他能,旁人自然也能。

    汝南之北,南阳之东————颖川

    郗珣忽而低笑一声。

    缓缓念出一人来。

    ——齐玄素

    齐玄素埋伏暗中多年倒还惦记着远在上京的儿子。

    在事变之前,还惦记着将齐镜敛招回颍川。

    齐镜敛必是知晓内情的。

    是以去岁中秋,自己在上京遭遇刺杀,牵扯出了长乐公府。

    郗珣一直以为是梁帝、鲁王暗中动手,毕竟齐府既是梁帝母族更是妻族。

    如今想来,怕不是齐镜敛本人的主意便是那位出世多年的齐玄素了。

    刺杀若是失败,能叫他与梁帝鲁王仇恨愈深,更能叫齐镜敛借以往西羌和亲之名退出上京。

    只是不想太后崩逝,齐镜敛中途折返,齐玄素才再想法子将齐镜敛召出上京。

    谢鉴一听也是立即明白过来。

    齐玄素,多年前名震大梁的少年天才,连他父亲谢混都自愧弗如。

    如今他们这群后辈遇到了老一辈里为人津津乐道的那位,谢鉴心态显然不如郗珣,思来想去都觉得不安。

    齐氏弃了鲁王,转投一个注定要被诸侯群起围攻的逆臣,究竟想要什么?

    东都王本就名不正言不顺,齐氏岂会真心追随他?

    谢鉴不由得思忖提点道:“齐氏势力多在颍川,如今襄助东都王攻入上京,只怕也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许是想攻入上京,扶持一个傀儡。”

    同燕王一个打算。

    郗珣似乎并不惊讶,他早有最坏的打算,“鲁王不好左右。只怕齐玄素想要的是两位年幼皇子。至于太子......”

    郗珣静默片刻,忽而朝奉清吩咐:“立刻围了长乐公府,收押内眷,戒严上京。将太子府鲁王肃王府牢牢盯紧。”

    “是!”奉清知晓此事非同小可,不管太子在汝南沛郡时与齐氏有没有联系,如今绝不能让二人再有关联。

    谢鉴不由攒眉,便是如今京城有半数在燕王府治下,但仍有许多势力混乱,并非一日能安稳下的。

    他眼皮直跳,敌暗我明,齐玄素修道多年,只怕今日早暗中筹划已久。

    他隐隐觉得不安,他娇妻幼子皆在京城这处,若是有什么变动只怕是叫他措手不及......

    谢鉴想起一桩事来,“昨日有人想混做女医入谢府,好在叫郡主侍女早早堪破,只是人没抓住。”

    这是以往只以为是遇到了身手敏捷的骗子,如今却不由得叫谢鉴严阵以待起来。

    是否是有人想安插入谢府人马?或者是本就是冲着郗愫而来?

    “郡主叫我来叮嘱长嫂,这几日便不要往谢府去了,也叫长嫂少往府外行走。”

    谢鉴原先该称呼珑月为小姨,谁想后来小姨与大舅子大婚了,他便只得称呼原先的小姨为长嫂。

    这个八尺男人一时总转不过来,总羞于出口。

    奈何还是不敢有所隐瞒的。

    什么势力,连女流之辈也不放过?莫不是就是齐氏的人?

    谢鉴心知,郗愫危险,只怕珑月更是危险。

    但在燕王府中层层护卫,自是安全的。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