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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白司一和林飞飞还没有走到事发地点，就已经被里三圈外三圈围拢得密不透风的玩家们阻隔在了大街上，别说看到发放城市任务的城管了，就算是想要去到属于公共区的大矿洞附近也还遥遥无期。

    林飞飞紧紧地抓着姐姐的袖子，生怕人潮一个汹涌就把他们冲散了。一些穿着柔软面料衣服的玩家还好，只是相互拥挤推搡而已，所有玩家都或多或少接受过身体属性的强化，还不至于因此受伤。但是人群里总是会有一些穿着标新立异的，比如说穿着成刺猬打扮的人，会让身边的其他玩家苦不堪言。

    真不知道在这种混乱的情况下，还不断从后方拥挤过来的后来玩家们还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白司一抬头看了看头顶上，头顶上方不知道多远的岩壁上，正流转着极光一样美丽变换着的冷色光带，这些光带时而交错，时而分离，色彩梦幻又冷冽得让人产生不了亲切感。看着这些迷幻的色彩，白司一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了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想法：如果大矿洞的坍塌真的是人为制造的一次灾难，真的有一个幕后黑手想要一次性坑杀数以万计的玩家，那么现在被吸引过来探听消息的更多玩家们绝对是幕后黑手方便下手的第二个目标了。只要再次在头顶上方的岩壁上制造一次同样的灾难，就算只是某一条分线，达不到公共区域那种所有线路同时被波及的效果，但是遇害人数……

    想到这里，白司一拉起还想要往里挤的林飞飞，向着人潮相反的方向退了回去。

    “姐？”林飞飞正踮着脚尖，想要越过人群看到远方的情景，这个男孩的身高实在是不允许他在人群的包围之中看到足够多让他感兴趣的事物。

    “我们不要往前去了，以后有机会再去了解城市任务吧。”白司一顾及着周遭挤挤挨挨的玩家们，没有把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只是语意不详地对着林飞飞解释了一句。

    “哦，那好吧。”林飞飞的脸上带上了掩饰不住的沮丧之色，男孩颜色浅淡得就像是两道薄烟的眉毛耷拉了下来。不过男孩看着前方的状况，也知道今天想要达到目的是不太现实了，于是从善如流地和白司一一同向着人群外退了出去。

    “姐，那我们现在去哪啊？”当两个人站在一栋法式面包模样的建筑物屋檐下，看着面前蚂蚁一样推搡前行的人流，林飞飞有些无精打采地问道。这家明明看起来像是个面包的房子正散发着淡蓝色的光芒，还散发出了刺鼻的油漆气味，真不知道这到底是一家什么样的店铺。

    听到林飞飞的问话，白司一的心头又浮现起了迷茫的感觉。按理说，他们现在有很多事情可以去做，比如说趁着城里玩家稀少参观一下这座城市，摸清楚各种功能建筑的方位，或者找个安静的地方上论坛查阅资料，她还有个成神计划刚在脑海里成形，就算是逛一下商店和玩家们的摊位，了解一下游戏里的各种道具和物价，也总比站在街边对着人群发呆要有意义的多。

    但是，白司一每一件事情都想去做，却又发现每一件事情都没有让她必须去做的理由。她知道，自己需要变强，自己需要更加地了解这个游戏才能和林飞飞一起活下去，但是她的心中总是缺少着一种她也说不清的迫切感。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辆油箱半空的老旧皮卡汽车，正在向着一段上坡道路爬行前进，就算明知道目标就在前方，就算脚下拼命地踩着油门，却总是差了半口气，只能在这段斜坡上踯躅着保持自己不下滑而已。甚至，她还会想着，与其这样地挣扎，还不如向自己妥协，被重力捕捉向下滑落，一直返回到原点才好。

    原点？她的原点是哪里呢？是她进入游戏的那一刻吗？还是更久远之前，一切都还没有发生，还有机会改变的某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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