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人称代词她现在没掌握,叫人都有称呼指代。 自己是圆圆,存银是叔叔,云程跟叶存山都是爹爹,平枝姑姑是姑姑,家里两个小厮都是哥哥。 一说圆圆要怎么怎么,她就知道是说她。 窝被子里动了动,就闭眼睡觉。 云程以前都不知道,这么小的孩子也能藏心事,睡着了眉间都皱着。 存银问云程想不想叶存山,“我看你不要想得好,我大哥指不定在睡大觉。” 天色都晚了,船上不好烧炕。 冬天赶路辛苦,走水路更冷。 给他们带了好几床棉被毛毯御寒,平时坐着,火炉都不好生,除了窝被子里睡觉,也没大事了。 云程说:“以后就好了,等咱们在京都安家,就不分开了。” 存银没当回事。 等到京都安家,那得是他大哥考中举人、进士,万一是状元,这更不得了。 这不得回家祭祖? 到时路远奔波,他俩肯定舍不得圆圆。 现在不说这个,他长大了,知道体谅大人了。 特别是大嫂,看着会挣钱,写话本厉害,能一套套的给人说,对待自己的事情还是犯迷糊,需要被人照顾。 说多了惹他难过,没意思。 存银跟云程说,“其实也很快,圆圆现在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往后几天晴天,我们有空带她出去走走转转,她就忘了事。” 在家里,看见天黑了,就知道叶存山要回来了。 换个地方,她失去熟悉环境,就分不清什么时候叶存山要回。 把她惯性等人的时辰打乱,也许会好些。 这就再尝试。 云程要他早点睡,“过后几天要辛苦了,别熬着了。” 存银麻溜儿闭眼。 他听云程说过,熬夜没有好皮肤——就是脸皮。 早睡是美容觉,他是从骨子里的爱俏,不成天挂在嘴边说,不每天涂抹,也会在穿着打扮上下功夫。 睡个觉就能变漂亮,世上再没比这更轻松省力的事了。 他睡了,云程就睁着眼看了会儿夜色。 如他所说,情绪确实延迟了。 因为太久没有分开过,他跟叶存山的生活没大波折,从某些方面来讲,已经是老夫老妻——嗯,老夫老夫。 感觉平时早出晚归的,就夜里见见,早上一起晨跑。 他也比从前沉稳成熟很多,不会再因短暂分离就满心不舍,情绪低落。 前面就一直没有实感,到现在入夜,才感觉心上一层层涌出的思念很浓。 他莫名感觉自己挺矫情的。 又不是十七八岁刚谈恋爱的小孩子。 云程强行闭眼睡觉。 另一边,叶存山才从彭先生船舱出来。 彭先生是师长,出来以后生活起居他帮着照料合情合理。 此行就带了温故一人,本身也忙不过来。 等他回自己船舱,也睡不着。 不是因为船舱这个窄小的空间与床铺,也不是里面漂浮着的,散了一天都没散干净的腥咸气味。 就觉得缺了些什么。 睡个觉,总想侧着身子。 左手怎么放都不舒服,感觉空得很,直接落到床板上,他感觉大臂的骨头都被扭到了一样难受。 动来动去,翻来覆去,最后把毛毯卷吧卷吧塞怀里抱着,他才勉强找到舒服的睡姿,也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这是想念。 叶存山心粗,做事遵循本能,在发现喜欢之前,会去对人好。 在发现想念之前,会去做些抓不住感觉事让自己舒服。 这种情况,在被云程时不时问话时,已经得到了很大好转。 他也不如从前含蓄,会跟云程直来直去的说喜欢说爱,会表达想念与爱意。 但本性难改,独自面对时,总会被心上情绪打得措手不及。 好像自己从未经历过,感到陌生。 又或者说,是因为每次的感受都有极其细微的不同,他粗心大意,没能完全揣摩透。 又翻个身。 叶存山想,也许云程今晚也是睡不着的。 要哄圆圆,也会不习惯。 用云程惯有的思路来说,相隔两地,能同时失眠,也是一种浪漫。 隔天,两人起早,一起写信。 叶存山简要说说船上琐事,就跟云程碎碎念他昨晚上睡不着的成男心事。 云程简要讲讲他一天做了什么,主要给叶存山讲圆圆的事。 成年人了,经过一晚上的浅眠,他深刻知道,以后这种分别还会有,他不能习惯,也要能忍住思念与委屈,给叶存山展现出好的一面,不让远行的人担忧。 只是文字有情绪。 他很努力的只说圆圆,也在描述圆圆对叶存山离家的不习惯时,掺入了些下意识想要表达的东西。 文稿写完,云程盯着看了几眼,揉成一团扔进废纸篓。 那就不要加描述性文字,把煽情的形容词都删掉好了。 写今日晴,叶小山离家第一天,他白天教存银备年礼,下午教柳文柏写话本,晚上哄圆圆,是个忙碌又充实的一天。 末尾觉得实在冷淡,所以很克制的补了一句:圆圆在等她大山爹爹回来。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