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十二月三号,北京城兵部。 十几名兵部仆役脚步匆匆,将辽镇、蓟镇各处关隘城池守将发来的塘报转送给堂上官,四司的郎官、主事们也急的团团转,在大堂与自家公房来回跑,这次辽兵闹饷的声势远超兵部诸官的预期。 “辽兵连下锦州、宁远城,袁抚台都跑到山海关了。” “王经略说关城守不住,要咱们尽早调秦兵过来,迟了京城都保不住。” “他娘的吴淳夫,他舔了崔呈秀的屁眼子爬到了工部当堂官,撂下的摊子让我们收拾,此事罢后,我就是拼着乌纱帽不保,也要上疏参他。” 兵部郎官们气不打一处来,阉党干将吴淳夫攀上了另一个阉党崔呈秀的关系,在辽阳光复后,前后加起来挪走了上百万两的辽饷,其中只用两三成用到了三大殿的修建上,其余全被崔吴二人分给阉党官员了。 当然,宫内的司礼监、御马监宦官们也分了银子,只不过他们拿的是各官员的孝敬例银。 新任兵部尚书冯嘉会出现在兵部衙门前,机灵的仆役围上来给堂官回禀各处消息,却被尚书一一打发。 “什么时候了还说这些芝麻大点儿的事,让两个侍郎和职方司郎官们都滚过来,耽误了调兵大事,谁的脑袋都保不住。” 这位尚书年迈六十,去年还在总督宣大诸军事,今年就从兵部侍郎连升尚书,他本以为这是自己官运来了,没成想来的是霉运。 想那李大帅砍鞑子和砍冬瓜一样容易,这关内还有哪支营兵能对付的了他? 兵部尚书一屁股坐到大堂的主位上,拿起仆役们端来的茶就往嘴里面灌,刚刚他在宫内文华殿和阉党干将对骂半天,嗓子都快冒烟了。 虽然在大明官场上,他也被视为阉党那一派的。 除了被他传唤的几位外,尚有其他各司的郎官跑过来听宫内的情况,冯嘉会虚按几下,让他们快快坐好,准备议事。 此时的兵部职方司郎中偏巧就是阉党五虎之一的田吉,老臣冯嘉会一看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田公公,你怎么不和那吴淳夫一样认了魏厂公当干爹,好给咱兵部要点钱过来安抚辽兵呢?” 关键时刻,冯嘉会也不管什么礼数了,直接用公公讽刺田吉。 “我要是能像他那样舔崔呈秀的屁眼,也不至于还在兵部当个郎官。” 四十出头的田吉虽然心上介意公公的蔑称,却努力装作不在乎这些。 兵部职方司专管各地兵马的调动,他指着仆役们挂在大堂中央的舆地图,开始安排征调其余七边军镇兵马勤王护驾一事。 “宣大三镇调四万兵过来,延绥、宁夏、甘肃、固原四镇调六万兵来,加上山东班军五万,京营兵七万,长城一线都能守得住。” 作为阉党官员,他的长处是迎逢魏厂公之意,对军事其实一窍不通。 第(1/3)页